二 姐

我失去父親之后

多了一位母親

仿佛父親把他沒有完成的愛

留給我的二姐來繼承

兩種閃耀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與昨夜的雨跡

在一枝益母草長滿絨毛的紫色花穗上

那片刻、美妙的相遇——

兩種靜默、微細的閃耀

輝映著一枝益母草，仿佛是它的花穗

發出的柔光

下午六點半

下午六點半。蒙在我眼前的黑布解開了

像磨房里的驢，結束一天的勞作和忍辱

家門口冬青樹籬邊的那一枝扁豆花

一看到它的淡紫色我就笑了

生銹而歪歪扭扭的鐵柵里，野貓媽媽摟著倆幼崽

從壓得平平的草窩里，三顆貓頭齊齊

抬向我，六只圓溜溜的藍眼珠

我一看到它們就笑了

邀 請

忽然醒來，不知因何而醒

在夜半的寂然里恍惚

有一種異樣：一個明亮的矩形

在墻壁上顯影。不，那不是月光

那是月亮打開的一扇門

有什么，在里面無聲地邀請

打 掃

你責備我，總是把大門敞開

風把灰塵都帶進來了

剛剛打掃過的房間

我親愛的，你不知道

即便我坐在房間里

看上去什么也沒做

什么也沒發生，我也依然

正在被吹拂，正在被打掃……

扶桑，女，1970 年生，主治醫師，就職于河南省信陽市公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