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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舊曾居處好 重來鴻爪認依稀
來源:解放日報 | 葉舟  2024年01月23日08:27

“金澤狀元糕”是上海市青浦區金澤鎮的特產之一。上世紀50年代,陳云同志回鄉調查時,還專門問起金澤硬香糕(狀元糕)的生產情況。據說,“金澤狀元糕”之所以叫“狀元糕”,與中國歷史上“最后一位狀元相國”陸潤庠有關。

陸潤庠,清同治十二年中順天鄉試舉人,次年又奪得甲戌科殿試一甲一名狀元,授職翰林院修撰,曾先后任國子監祭酒、內閣學士、工部侍郎、工部尚書,官至體仁閣大學士、弼德院院長等,卒后被賜謚文端。

陸潤庠的祖父陸嵩,游幕多年,后官鎮江府儒學訓導,曾居鎮江20余年。陸潤庠的名字就與陸嵩的這段為官經歷有關。“潤庠”,就是潤州(鎮江)學舍之義。陸嵩還專門寫了一首詩,表達對長孫的殷殷期望:“潤庠記毓地,聊以命兒名。”

咸豐三年二月,太平軍占領鎮江后,陸嵩退居蘇州。咸豐四年三月,在上海的英美軍與清軍發生“泥城之戰”。清軍大敗,大量潰兵逃竄至蘇州境內,并聚集在婁門引發混亂。城內百姓惶恐不安,紛紛逃竄。

陸嵩一家先到吳江避難,后又輾轉至陳墓,也就是今天的錦溪鎮。在這里,陸嵩結識了胡其炳。當時,胡其炳“方輯族譜未就”,因陸懋修“粗通譜學”,故前來請教。兩人大有相見恨晚之慨,感嘆“胡君海霞人中杰,掩關白苧村中居。今年遇我錦溪側,各道所蘊胸懷舒”。

在胡其炳的力邀下,陸嵩決定移家金澤。當然,這也有經濟方面的考慮:“錦溪接金澤,計程不逾時。非必勝林壑,可為游覽資。所喜賃廡值,稍廉力可支。”

風景的秀美,友朋的關愛,淀山湖畔的這個小鎮給陸嵩一家帶來了短暫的平靜和難得的溫暖。當蘇州城內秩序恢復,他們要離開金澤時,感到非常不舍,甚至約定“明年倘重來,定指秋為期”。

在四處漂泊的歲月中,陸嵩最關心的是陸潤庠的學業。由于生計窘迫,陸嵩一度把珍愛的宋、遼、金、元四史鬻錢易米。為了陸潤庠的學習,又不得不“向鄰翁乞書”。好在陸潤庠沒有讓長輩失望,于咸豐十年考取了秀才。

陸潤庠考中的好消息,他的父親陸懋修卻沒有第一時間得知。相反在那一刻,他正面臨生死未卜的危急時刻。咸豐九年,陸懋修奔波于皖、浙之間,直到歲暮方回蘇州過年。春節剛過,他就重上征程,前往杭州。

不料,太平軍從廣德起兵,連破孝豐、安吉,直逼杭州,陸懋修被困于危城中。不到十日,太平軍攻占杭州,陸懋修倉皇出逃。路上經過金澤時,他在胡其炳家獲得短暫的休息,也終于得知了兒子的喜訊。

陸懋修到家并不意味著危機的解除。不到半個月,太平軍相繼攻下常州、蘇州,整個蘇南陷入戰火之中。值此關鍵時刻,胡其炳再度伸出援手,派人迎接陸嵩一家到金澤,并“許以講學舊舍”。

陸懋修作《到金澤》詩,感嘆“其地濱薛淀,帶水縈紆,筆床茶灶,尚可粗安”“總是舊曾居處好,重來鴻爪認依稀”。

在抗戰最為艱難的時刻,《錫報》上刊載了一篇名叫《金澤元糕》的文章。文末寫道,當時的金澤鎮和江南各地一樣,“受著同樣的命運,屢遭焚掠,元氣大傷”。幸好還能吃到“狀元糕”,讓人們能夠回憶起小時候的味道,獲得些許安慰與鼓舞……

(作者為上海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