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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詩詞中的民族交往與融通
來源:中國民族報 | 蒙曼  2020年01月13日11:27

2019年12月20日晚,中央民族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蒙曼以《古典詩詞中的民族交往與融通》為題作講座。石建杭攝

中國從來不是一個單一民族國家,中國從來都是一個多民族國家,并且在漫長的歷史發展中形成一個統一的多民族國家,這是中國的一個基本走向。

蠻、夷、戎、狄的概念產生得很早,在春秋時期已有,但那時統稱為夷,真正把四夷分成蠻、夷、戎、狄的是在戰國后期。《禮記》里對四夷劃分得很明確。

《禮記·王制》:中國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東方曰“夷”,被發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蠻”,雕題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發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

這里指出,中國的中原作為一方,再加上蠻夷,也就是東夷、南蠻、西戎、北狄,成為五方之民,五方之民皆有本性,不可更改。

馬克思主義認為,世界上沒有超越階級、超越社會的永恒普遍人性。也就是說,人性其實是可變的,會隨著人的生產方式、生活方式的變化而變化。再看《論語》中的例子:

《論語·憲問》:微管仲,吾其被發左衽矣。

這句話直接翻譯的意思是,如果沒有管仲,我們恐怕要披頭散發穿左衽(衣服右前襟掩向左腋)的衣服了。這是孔子對管仲輔佐齊桓公尊王攘夷之功的贊譽。右衽(衣服左前襟掩向右腋)是漢族人的服飾習慣,左衽則是少數民族的服飾習慣。雖然左衽可能更方便,但是方便之外還有審美屬性——這是漢民族的追求。

由此看來,我們原本以為人性中永恒不變的特質在社會交往中都可能會改變。大家發現彼此身上有價值的東西,便會相互學習,這樣自身原本具有的某些特性就會改變,從而創造出更新的文明成果讓大家共享,并在交往融通中再進一步改變、提升。一個人向他人學習是一種本能,這種本能表現在方方面面,如服飾、飲食上,政治制度上,還表現在文化成果上,古典詩詞也是其表現形式之一。所以,古典詩詞中也包含著民族交往、民族融通。

經典之歌:《敕勒歌》與《越人歌》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敕勒歌》

賞析:《敕勒歌》是一首北朝民歌。北魏是鮮卑人建立的政權,后因六鎮起義分裂成了西魏和東魏,西魏和東魏又分別演化成北周和北齊。西魏、東魏以黃河幾字形為界,東邊是東魏,西邊是西魏,東西相互對峙,一直在打仗,雙方各有勝負。其中,東魏有一次打了敗仗,將士們苦戰了數十天,死傷者達數萬余人,這就是玉璧之戰。這次戰敗對東魏來說,是一次沉重的打擊。在這種情況下,大將軍斛律金用鮮卑語唱起《敕勒歌》,以鼓舞士氣、振奮軍心。

遼闊的敕勒平原就在千里陰山下,那里自古就是草原英雄崛起的地方。天空就像蒙古包一樣,籠罩著這片草原。天是青色的,原野遼闊無邊。風兒吹過,牧草低伏,顯露出原來隱沒于草叢中的眾多牛羊。牛羊的背后是它們的主人——游牧民族。這些少數民族就是從這樣一個天地大舞臺走出來的,一路上經歷了數不清的狂風巨浪,走到了西魏和東魏對峙的這一刻。想想來時的蒼茫道路,內心便會涌起一種悲壯的感覺,這正呼應了玉璧之戰大敗后的那種心境。所以,這種悲壯的感覺具有最真實的力量,這一力量足以打動我們,哪怕今天這種語言已經消失。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

賞析:這是一首春秋時期的民歌。春秋末期,楚國國君楚共王的兒子子皙分封到湖北,被稱作鄂君。一次,他來到百越地區,一個越人船夫用百越語言為他唱了這首歌。

今晚是怎樣的晚上啊,我駕著小舟在河上漫游;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能夠與王子同船泛舟。承蒙王子看得起,不因為我是舟子的身份而嫌棄我、責罵我。心緒紛亂不止啊,因為能夠結識王子。山上有樹木啊樹木上有枝丫,心中喜歡著你啊你卻不知道。

鄂君聽了這首歌后,把一件錦繡披風披到了船夫的身上。船夫唱的這首歌是由少數民族創作的,經過翻譯之后打動了楚國的王子,也打動了今天的人,成為流傳千年的經典。“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今天的人仍然在用這句話來表達那種暗戀之心。所以,人性有些東西是變的,有些是不變的:比如對故鄉的眷戀,對于美好感情的眷戀。

詩詞中的民族交往:走向東、南、西、北

中原王朝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是少數民族,中原的詩人向東、向南、向西、向北走的時候,他們一定會遇到周邊的少數民族民眾。周邊民族到底帶給了他們什么?或者說帶給中原文化什么?先看北邊方向,這是中國古代最主要的一個方向。

向北:

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疊雙。

婦女尚如此,男子安可逢?

——《李波小妹歌》

賞析:《李波小妹歌》是一首北魏民歌。李波是河北的農民,但他不僅僅是一個農民,還是當地的民間武裝力量首領。在他被剿滅前,北方流傳著這樣一首民歌。

李波的小妹叫李雍容,她把裙子撩起來翻身上馬,就像隨風卷起的蓬草一樣輕盈。蓬草,在中原原本表述的是漂泊無根的概念。比如,王維的“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李商隱的“嗟余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但在這首民歌中表述的是輕盈之意。李波小妹不僅靈活,還驍勇,射箭時她能左右開弓,而且必定一箭雙雕。歷史上,北周有一個智勇雙全的人叫長孫晟,當年作為使者出使突厥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態勢就是一箭雙雕。現在,又有一個這樣厲害的人,她就是李波小妹。這個人家的女子尚且如此勇武,要是碰見他家的小伙子,該怎么辦啊?游牧民族不論男女,懂得武功是本性。但李波小妹是漢族,這個驍勇的女子背后必定有著驍勇的家庭、驍勇的民風,說明當時北方漢族已經受到少數民族的影響。而且從文中可以看出,北方民間對這種驍勇善戰的形象持褒揚立場。

營州少年厭原野,狐裘蒙茸獵城下。

虜酒千鐘不醉人,胡兒十歲能騎馬。

——高適《營州歌》

賞析:唐朝大臣、詩人高適生活在唐玄宗時期。唐開元年間,高適第一次到營州(今遼寧朝陽),當時他28歲,風華正茂。當看到營州少年的樣子,他被深深震撼了。

營州這個地方的少年習慣于在原野上奔馳,穿著毛茸茸的狐皮大衣在城外打獵。這些孩子10歲就能策馬奔馳了。這表達的是中原王朝大臣看見邊疆少年那種颯爽的英姿,由衷感到喜悅和充滿欣賞的心情,而完全沒有心理上的戒備和隔閡。

向南:

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踏歌聲。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劉禹錫《竹枝詞》

賞析:竹枝詞是古代西南少數民族的歌曲和曲調形式。四川的夔州(今四川奉節縣),歷史上曾是巴人的聚居地,竹枝詞一直在巴人民間流傳。竹枝詞就是大家邊舞邊唱,用鼓和短笛伴奏,曲調固定不變,詞一般多為現編,相當于現在許多民族都有的對歌,例如寧夏的花兒、廣西的劉三姐歌謠等。當時巴人就是唱著竹枝詞的曲調來對歌,對歌時誰臨時編的詞多、唱得最多,誰就是優勝者。

劉禹錫是唐代中晚期著名詩人,詩文俱佳,因為政治原因被貶到夔州后,他迅速發現了當地百姓的這一唱曲。于是,他也填詞一曲。劉禹錫寫了《竹枝詞》之后,竹枝詞的詩歌創作就多了起來,并發展為一種文學表達形式。后世很多人寫竹枝詞都會模仿劉禹錫,但劉禹錫模仿的又是真正民間的、質樸的、輕俏的、快樂的民歌形式。也就是這樣,少數民族的音樂形式滋養著中國詩歌的不斷傳承。

山果熟,水花香,家家風景有池塘。

木蘭舟上珠簾卷,歌聲遠,椰子酒傾鸚鵡盞。

——李珣《南鄉子》

賞析:這首詩的作者李珣,祖先是波斯人,隋朝時他家移民到中原的四川梓州(今四川三臺)。李珣讀中國書、說中國話,學習中國詩詞,以采藥治病、制香料賣香料為業。

《南鄉子》這首詩歌具有民歌風,仍然是輕快俏皮的感覺。中國歷史上,在文學上重視南方是在唐朝中期以后。知識分子、才子們遷徙流移到江南,隨著身體的遷徙流移,眼光心境也隨之轉向南方。這首詩寫的是嶺南的風景,詩人向南發現了南方的新世界,用的是一種欣賞的眼光。可以說,詩人向北發現了一個豪情的世界,向南發現了一個柔情的世界,他們愉快地往前追逐著,追逐的過程就是交往交流交融的過程。

向西:

西涼伎,西涼伎,假面胡人假獅子。

刻木為頭絲作尾,金鍍眼睛銀帖齒。

奮迅毛衣擺雙耳,如從流沙來萬里。

紫髯深目兩胡兒,鼓舞跳梁前致辭。

應似涼州未陷日,安西都護進來時。

須臾云得新消息,安西路絕歸不得。

泣向獅子涕雙垂,涼州陷沒知不知。

獅子回頭向西望,哀吼一聲觀者悲。

——白居易《西涼伎》

賞析:西涼伎,是古代西域音樂、歌舞進入玉門關后,在河西走廊長期流傳并吸收了部分漢族文化而定型的一個極富地域特色的文化品類,其內容包含西涼樂、獅子舞和激烈旋轉的胡騰舞等。

西涼伎是什么樣子?一出場的就是戴著假面的西域人和裝成獅子的那個形象。假獅子舞得非常好,一會兒甩耳朵,一會兒抖毛,就好像沿著沙漠、沿著絲綢之路,剛剛進入唐朝的那個樣子。兩個男孩子跳著胡騰舞走到前臺開始說話,就好像涼州還沒有陷落之前,他們由安西都護府向唐朝進貢的那個樣子。這是一幅非常和平繁榮的景象。跳著跳著,忽然傳來了新消息,安西路絕、不知存亡,他們再也回不去了。男孩子流著眼淚跟獅子說,咱們回老家的路陷落了,你知道嗎?獅子回頭向西望向故鄉,哀吼的聲音令觀者動容、悲慟。

這首詩講的是安史之亂帶來的嚴重后果,不僅是中原的陷落、北方的流離,也造成了西域人的無從返鄉。詩人對此抱有深切的同情和體恤。

向東:

疆理雖重海,車書本一家。

盛勛歸舊國,佳句在中華。

定界分秋漲,開帆到曙霞。

九門風月好,回首是天涯。

——溫庭筠《送渤海王子歸本朝》

賞析:晚唐時候,東北地區的少數民族跟中原王朝依然聯系緊密。這些民族相比于西邊和北邊的民族而言,吸收中原文化的能力更強。因為都是農耕民族,分享著共同的生產生活方式,所以溝通起來更容易,文化往來也更密切。

以詩中的渤海政權而言,作為一個受唐帝國冊封的地方政權,渤海與唐朝關系十分密切。渤海先后派使臣朝唐有132次之多,唐朝也10多次派人赴渤海,雙方貿易往來十分頻繁。最為突出的是,渤海銳意學習中原文化。唐朝對其評價也很高:海東之國盛產文質彬彬的君子。當時有一個渤海王子就在長安(今陜西西安)留學,學成歸國時溫庭筠送了他一首詩——《送渤海王子歸本朝》。

詩的意思是,雖然內地與邊疆相隔甚遠,但唐朝與渤海的文化制度都一樣,就像一家人。你如今博學多才,載譽而歸,但是你留下的錦繡文章始終在中華大地上傳誦。兩地的疆界把我們的氣候分開了,你們那邊是季風氣候,潮漲潮落;你們的土地在唐朝的東邊,所以更早地迎來朝霞。可是你回到故鄉之后,難免會頻頻回首,懷念你的第二故鄉,遺憾的是已遠隔天涯。

作為我國各族人民親密交往、中原與邊疆親密來往的歷史記載,此詩具有其獨特價值,同時也告訴我們,中華文化是在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中不斷豐富繁榮。

再看現代考古學大師蘇秉琦的一首詩:

華山玫瑰燕山龍,大青山下斝與甕。

汾河灣旁磬和鼓,夏商周及晉文公。

——蘇秉琦

賞析:華山玫瑰屬于仰韶文化,仰韶文化有一個顯著的特征——玫瑰花的紋樣。玫瑰花是“花族”的象征,“花族”就是華族,這也是今天我們自稱華夏民族的由來。燕山龍屬于紅山文化。黃河流域的華山玫瑰和東北地區長城以外的燕山龍在晉南豫西這個地方結合在一起。在大青山下發現了斝與甕,在汾河灣旁發現磬和鼓,這說明在山西汾河沿岸出現了禮樂文化的曙光。然后,這些文化逐漸演化,才出現了夏、商、周及晉文公。

由此可見,從華山玫瑰、燕山龍開始直至今天,中華各民族一直在交往交流交融之中,漢族離不開少數民族,少數民族也離不開漢族,各個民族的精神創造最后匯聚到了一起。

詩詞中的民族融通:邊塞、民族風情與新的民族認同

唐朝在東征西討之中開拓了新的疆域,也創造了新的文學表達形式——邊塞詩。邊塞詩,從狹義上講,指的就是唐朝的邊塞詩,唐朝一個朝代就創作了2000余首邊塞詩。

邊塞: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云慘淡萬里凝。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

輪臺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

山回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

賞析:這首詩中所描述的邊塞場景是中國詩歌中最瑰麗的想象,也是最雄壯的場面。沒有邊疆,就沒有邊塞詩;沒有邊塞詩,唐詩就沒有了骨氣。邊塞詩的骨氣在哪兒?“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邊塞詩的良心在哪?“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李白、王之渙、杜甫、王維、白居易等唐朝的大詩人都寫過邊塞詩。

由此可以看出,民族文化的交融會推動產生新的文學杰作,也會產生新的文學形式和新的精神。

民族風情: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王翰《涼州詞》

賞析:涼州詞是涼州歌的唱詞,是盛唐時流行的一種曲調名。王翰的《涼州詞》曾被譽為唐朝絕句的壓卷之作。

酒筵上甘醇的葡萄美酒盛滿在夜光杯之中,正要暢飲時,馬上琵琶也聲聲響起,仿佛催人出征。如果在沙場上醉倒了,請你不要笑話我,古往今來,奔赴沙場的人有幾人能平安歸來?這首詩的感情基調是悲壯,也有唐朝詩歌特有的那種豪情。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

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李白《少年行》

賞析:少數民族進入中原后,對中原百姓生活帶來了一定的影響。《少年行》對這一改變不以蕭瑟的形式表現,而是以溫和的形式展現出來。從詩中可以看到,少數民族進入長安之后,帶來的是另外一種旖旎溫柔的異域風情,這是一種生活上、審美上的融通。

在不斷的交往交流交融中,人的立場也在不斷改變,最后,“胡漢一體”成為唐朝的政治品格,這體現的是中華文明開放包容、兼收并蓄。

新的民族認同:

萬里車書一混同,江南豈有別疆封。

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

——海陵王《題畫》

賞析:這首詩的作者是金朝海陵王完顏亮,他曾遷都燕京(今北京)作為都城。

無論遠隔千里萬里,現在已經是書同文、車同軌,江南怎么能有別的朝廷?由此可以看出,海陵王以中原正統自居。北宋詞人柳永《望海潮》中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早已深深地吸引了海陵王,因此,他在看見江南的畫時才深有感觸,“這個地方豈能不屬于我的統治?”志在“天下一家”的情緒,益顯激越豪邁。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納蘭性德《長相思》

賞析:這首詞寫的是清康熙年間,納蘭性德跟隨康熙皇帝到山海關外祭祖的見聞。跋山涉水走過一程又一程,將士們馬不停蹄地向著山海關進發。夜已經深了,千萬個帳篷里都點起了燈。帳篷外正刮著風、下著雪,聲音嘈雜打碎了思鄉的夢,而相隔千里的家鄉沒有這樣的聲音啊。在這里,納蘭性德所思念的“故園”是指北京,是他深深扎根的地方,而非其先祖之地東北。

其實,又豈止是納蘭性德“且認他鄉作故鄉”,整個中國的歷史,就是不同時期不同民族的人們,從東、南、西、北遷徙流移,把他鄉當故鄉、也把故鄉當他鄉的歷史,最后才有了所有人的故鄉——中國。

(本文系蒙曼在本報與中央民族大學研究生院聯合舉辦的“中華文化講壇”講座的整理稿,由本報記者周芳、張雪娥整理,經演講人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