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北尋路》劇照

化為冰雕的祖父與薩沙

化為冰雕的祖父與薩沙

2015年的昂西電影節，由法國和丹麥合拍的動畫電影《漫漫北尋路》（Long Way North）給觀眾帶來了一個不一樣的驚喜。故事發生在19世紀的俄羅斯，女孩薩莎為追尋祖父探險的腳步，踏上尋找北極的征程。

——在得知《漫漫北尋路》的制作方法之后，筆者不由得感慨，就像媒材對繪畫語言的巨大影響一樣，動畫制作工具的選擇對動畫風格的影響也不可小覷。

這是一部全部由Flash軟件完成的動畫電影。Flash軟件上色風格簡潔，整體性好，平面感強，而這也正是《漫漫北尋路》的作品風格。但提及Flash，我們腦海中的印象恐怕更多是20世紀90年代風靡一時的網絡MV動畫。曾幾何時，閃客一代在帶寬有限的情況下，為網民帶來了無限的想象空間，以及對著顯示器微笑的一個個夜晚。也正是從那時開始，Flash動畫逐漸成為一種簡單直接甚至有些粗糙的風格代表。它們動作僵硬，旁白搞笑，顏色艷麗，聲音刺耳。在被Adobe公司收購之后，Flash在動畫領域的使命似乎就此終結。曾經在動畫制作方面凸顯的輝煌隨著Flash交互功能的逐漸強大而被日漸遮蔽，結果，國內的Flash動畫創作者最終居然拋棄了版本的更新，用起了早已過時的Flash 8——是的，這是一個極為陳舊古老的版本，但它卻是動畫制作版本的巔峰。

《漫漫北尋路》的制作工具是Flash，這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因為影調的別致和筆觸的細膩，實在令人無法與20世紀90年代的Flash動畫MV聯系起來。即便是后來用Flash制作的動畫系列片甚至是動畫電影，都或多或少滲透出這一工具頗顯廉價的審美情趣。然而，《漫漫北尋路》的出現，是對Flash的一次正名，也是與“Flash動畫不高級”論調的一次決裂。

影片講述了一個19世紀末俄羅斯貴族少女薩莎的故事。薩莎放棄了父母安排的婚姻，為了追尋極地科學家和探險家祖父的足跡，踏上了前往北極的冒險征程。影片中的一個片段令人動容：當薩莎終于來到北極后，她和伙伴們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風雪，為此伙伴們怨聲載道，連最好的朋友都后悔相信薩莎。孤獨的薩莎只身一人在風雪中前行，她甚至以為自己再也走不出這片狂風暴雪，終于迷失在一片白色之中。這時一個熟悉的背影出現在薩莎的視野中，那是許久未見的祖父，他孑然一人，或者說他化作了一座冰雕，矗立在北極的風雪中。于是，薩莎走到了他的身邊，這個祖父最寵愛的小女孩，終于像他們兒時約定的那樣一起來到了北極，一同欣賞到了極地無與倫比的美麗。

“九月十六日，暴風雨持續了三天，我已精疲力竭。”

“十月二十二日，我的旅途畫上了句號，我已經沒有力氣重回達瓦伊號。這太美了。我親愛的小薩莎，我希望你也能看到。”

“……”

薩莎拿起祖父的探險日記之后，冰層斷裂，兩個巨大的冰層逐漸遠離，薩莎就這樣和祖父做了最后的道別。

影片的制作風格令筆者想起了另外一部動畫短片。2015年，一部奧斯卡提名的動畫短片《守壩員》（The Dam Keeper）走入觀眾的視野。這部二維動畫片營造了強烈的手繪風格和氣氛感，這與其中一位導演是皮克斯的藝術指導、概念故事版畫家密不可分。影片正是使用了概念故事版的畫風，才在美術風格和氣氛營造上令人眼前一亮。順便說一句，這部短片的另一位導演也出自皮克斯，是皮克斯的前任導演。

《漫漫北尋路》的制作思路與《守壩員》趨同，在色彩制定和概念氣氛上下了很大的功夫。無論是薩莎輕微晃動的瞳孔，還是她臉頰旁不停被風吹動的發絲，盡管預算不可避免地影響到影片的動作流暢程度，但這部作品還是在細微之處以動畫方式營造出了影片的氛圍。

《漫漫北尋路》的導演雷米·沙耶1968年出生于法國。在執導該片之前，他曾作為分鏡師和動畫師參與過法國若干部重量級動畫電影，例如《凱爾經的秘密》和《畫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