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分展示當代文藝理論成就

　　由王文革、李明軍選編的當代文藝理論家關于當代文藝理論發展的對話集《當代文藝理論家如是說》(中國文聯出版社2015 年初出版)以中國當代文藝理論界至今仍然活躍的中老年文藝理論家為主，較為充分地展示了中國當代文藝理論家的足跡和成就。在這部被收入中國文聯出版社推出的《中國藝術學文庫》的文藝理論家的對話集中，這些文藝理論家所談問題幾乎囊括當代文藝理論發展的基本問題和前沿問題，見解精辟，思想深刻，足見當代文藝理論家的思想鋒芒。可以說，這部文藝理論家的對話集是當代文藝理論發展的史料鉤沉、當代文藝理論家的高端思想薈萃、當代文藝理論家的思想交鋒輯錄和當代文藝理論家的最新成果匯編，必將對當代文藝理論發展產生很好的影響。

　　在這部文藝理論家的對話集中，絕大部分文藝理論家的對話曾在報刊上刊登過。這些文藝理論家的對話刊登后在文藝界反響強烈，一些文藝理論家的精彩對話甚至有力地推動了當代文藝理論的有序發展。不少專家和學子認為這些文藝理論家的對話連綴起來簡直就是一部中國當代文藝理論發展簡史，并且是一部仍在延續的文藝理論發展史，很鮮活，很有沖擊力。這些文藝理論家的對話結集出版，大致反映了中國當代文藝理論界所取得的成就。尤其是這些文藝理論家在對話中不僅梳理了自己畢生的心血，而且傾吐了他們一生的研究心得，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和參考價值。在這些研究心得中，有的文藝理論家沒有簡單地羅列自己的理論成果，而是詳細地介紹了自己是如何取得這些理論成果的；有的文藝理論家不僅坦承了自己在理論探索中的失誤，而且還道出了自己失誤的緣由。尤其是一些文藝理論家的自我反省則格外引人注目。資深文藝理論家李希凡對他過去輕視考證工作進行了自我批評，認為“曹雪芹的身世經歷，特別是《紅樓夢》，只是一部未完成的杰作，確實也需要科學的考證工作”。李希凡不僅沒有掩飾過去的錯誤，而且毫不留情地解剖了自己在年輕氣盛的時候所犯的幼稚病和粗暴的錯誤，令人欽佩。文藝理論家魯樞元在梳理近30 年來的文藝思想的發展時進行了深刻的自我批判。20 世紀80 年代，魯樞元相信人類中心主義，相信人類的利益至高無上。30 年過去，魯樞元發現人類作為天地間的一個物種太自私、太過于珍愛自己，總是把自己無度的欲望建立在對自然的攻掠上，以及對于同類、同族中弱勢群體的盤剝上，有時竟顯得那么鮮廉寡恥！魯樞元的這種自我反省不僅是哲學觀的變化，而且是文藝觀的調整。這些文藝理論家的自我反省既是中國當代社會轉型的產物，也是文藝理論家追求真理的結果。

　　在這部文藝理論家的對話集中，我們不難發現這些文藝理論家在文藝理論發展上存在不少分歧，有些文藝思想還是令人難以茍同的。在中國當代文藝理論界，那種揚此抑彼、黨同伐異的選編比比皆是。但是，這部文藝理論家的對話集卻不隨流俗，而是既不揚此抑彼，也不黨同伐異，盡力呈現當代文藝理論發展的全貌。這有力地推動了當代文藝理論爭鳴的開展。毛澤東在倡導百家爭鳴時尖銳地指出：“同舊社會比較起來，在社會主義社會中，新生事物的成長條件，和過去根本不同了，好得多了。”不是有意壓抑，只是鑒別不清，也會妨礙新生事物的成長。在中國當代文藝理論界，有些文藝理論家追求人際關系的和諧甚于追求真理，不敢正視并解決文藝理論分歧，而是擱置這些文藝理論分歧，以至于文藝理論爭鳴越來越難開展。在這種情形下，新生力量的崛起和成長很不容易。因此，當代文藝理論界只有正視并解決文藝理論分歧，才有助于當代文藝理論的有序發展。這部文藝理論家的對話集絕不回避當代文藝理論分歧，而是凸顯當代文藝理論分歧。這些文藝理論家的對話主要是圍繞思想與藝術的關系、文藝理論的產生與發展、文藝理論在文藝批評中的地位和作用、當代文藝理論的有序發展等長期困擾當代文藝發展的棘手問題展開的，間接地進行了文藝理論爭鳴。這很有利于青年學子和后起之秀參與進來。資深文藝理論家陳涌緊密結合中國現當代作家創作，對思想與藝術的關系進行了深刻的把握，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文藝理論家陳眾議對當代文壇那些忽左忽右的文藝批評現象的針砭簡直入木三分，令人拍案叫絕。21 世紀以來中國文學創作一方面是數量上的劇增，另一方面卻是質量上的下滑。陳眾議認為這種局面的形成與文藝批評沒有很好地發揮干預、疏導的功用分不開。這種文藝批評的失位是因為不少文藝批評家缺乏正確的理論基礎和立場，而后現代主義的絕對的相對論助長了這種態勢。不少文藝批評家今天說這個好，明天又說那個好。在衛慧、棉棉這批作家“橫空出世”時，不少文藝批評家追捧她們，還由此制造了一系列概念，諸如美女寫作、私小說等等，起到了推手的作用。隨著外在力量的干涉，這些文藝批評家又轉而不理睬這些作家了，甚或跟著臭罵一通。然而，在中國當代文藝批評界這些顛是納非、忽左忽右的文藝批評家卻頗為流行，而那些守正弘道、一以貫之的文藝批評家則不受青睞。可以說，這部文藝理論家的對話集不僅反映了當代文藝理論家的高端思想，而且有助于當代文藝理論界百家爭鳴的充分開展，將對當代文藝理論界思想解放和思維活躍起到催化作用。

　　在這部文藝理論家的對話集中，參與這些文藝理論家的對話的問者與答者都盡顯思想鋒芒，有的甚至還有思想交鋒。在這些提問的人中，既有青年學子，也有理論編輯，還有成就突出的文藝理論家，因而不少文藝理論問題既是這個時代所關注的，也是亟待解決的。那些成就突出的文藝理論家的回答既有精言妙語，也有言不盡意。無論是哪種情形，都將有助于文藝理論界對這些當代文藝理論的基本問題和前沿問題繼續思考和解答。尤其在與這些文藝理論家的對話中，不僅反映了這些文藝理論家的理論成就，而且凸顯了他們的人生智慧。這就是這些文藝理論家是如何發現和解決文藝理論的基本問題和前沿問題的？是如何創新和建構文藝理論體系的？是如何介入和推動當代文藝實踐的？是如何洞明世事和練達人情的？這些智慧火花是人們渴望了解而又很難在那些邏輯謹嚴的論文中出現的。因此，這本文藝理論家的對話集自有接地氣的優勢。